夏天的街道很热,安竞蓝色的牛仔裤洗得褪了色,插着兜,走在路上漫不经心的踢踏着路上硌脚的小石子。
沉重的吐了口气,低垂的头向上抬起,看向了冲天的高楼。
好歹是个名校的高材生呢,若是不为挣更多的钱还债,也许他也会像高楼里的职员那样,不用平白无故遭人鄙视自己的外表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安竞就低落的摇了摇头,无意间带动了头上那一对长长的耳朵,也跟着摇了两下。
这跟他的形象可真不相符,看起来倒有些滑稽。
大马路上他也不管那么多,表情凝重,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要不是因为自己……弟弟也不会沦落至此,欠下这么多债。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他打开手机翻找招聘信息。
幼兽教师的工资高得离谱,大多数家长对孩子的幼年期教育更在意,幼儿园的门槛也越来越高,就他这样没毕业的高材生都不算是顶尖的了。
幼兽园里,保育员、幼儿教师配置极为细致。
老师们戴上特制的抑制器,便可掩盖身上浓厚的气息,以便削弱对幼年期的兽人产生的威压。
只有幼兽园才有这种特殊的规定,虽然要求多,但不累人、挣钱多,跟小崽子们打交道很轻松,成了安竞做老师的动力。
况且上班时间短,他还能在下班后打份零工!“滴答滴滴——”有信息。
安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园长发来的消息。
安老师是从哪所学校的?
华城大学不一会儿,安竞手机里传来一串电话号码。
辅导高三学生家教,3K一节,若有意首接联系雇主。
安竞的眼珠子都快要蹦出眼眶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多谢园长!
一节三千!
如果每天都需要一节的话,一个月就九万!
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
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安竞便打过去了电话。
干涩的声音穿过耳膜,安竞虎躯一震,只听他说:“明日早晨八点,川云别墅八号,管家会在门口接你。”
“哒哒哒哒……”挂了?
表面上安竞平静淡定,实际上心里早己波涛汹涌。
果然是大户人家,搁川云别墅区住着的话……还怪有钱的!怪不得薪资这么高。
真值!
紧紧握了握沙包大的拳头,心中暗自想着,不管是狼巢虎穴都得去探探。
“秦总,这边……”还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兔子的背景资料——这是他与弟弟共同选择的猎物。
“好,通知二少爷,明天……好好迎接他的新老师。”
秘书递上手机——是羚羊园长打来电话。
没接,不过他也知道这头唠叨的羊会说什么。
无非是这孩子不容易,你要好好对他之类的屁话。
一只兔子而己,还是毫无背景的底层兔子,玩死又能怎样?
对这背后的一切浑然不知的安竞冒着烈日回到家,褪下身上早己被汗浸湿的白色背心。
在大学宿舍里就总被嘲笑,自己跟那些干净斯文的草食性动物格外不同,身材壮的惹人恶心。
大热天的穿着背心容易出汗……可不穿背心,胸前总会被磨得可怜兮兮的,又红又肿。
打开空调,他便美滋滋地去出租房的窄小淋浴间洗上了澡。
平日里安竞是不会奢侈地开空调的,一个凉水澡、一台电扇足以让他和弟弟熬过一整个夏天。
可是今天不同以往,他找到了一个比幼儿园的薪资还高的工作,作为奖励,他准备放纵一次。
“哥我回来了!”
早上去隔壁早餐店工作,顺便顺回一些临期食物,晚上去酒吧做服务生,随手拎回几瓶酒——这就是安卡诺枯燥无味的一天。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安竞朝外吼了一声:“热了开空调。”
“呦呵,什么喜事儿啊,我哥他竟然舍得开空调了?”
慢悠悠踱步到窗台,用手拍了拍落灰的遥控器。
发觉没反应,才从抽屉里寻觅了半天,找到三节破旧的,不知还有电没有的电池。
滴——安卡诺随手一按,丢掉了,瘫在沙发上。
“窗户别忘关!”
“老妈子一样操心。”
安卡诺默默吐槽一句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抓起了围裙往身上穿:“忘不了!”
“又被辞退了啊!”
这样神清气爽的哥哥是失业限定版,安卡诺习以为常了。
“那是!”
安竞混着淋浴的水声回答着,“咋?
你有问题。”
“没啊,挺好。”
“啊?”
安竞日常耳背,使劲嗷了一声。
安卡诺比他还要嗓门大,冲着“摇摇欲坠”的浴室门叫道:“我说挺好!”
“好尼玛呢!
小点儿声儿!”
清早儿起来什么镜子照?
梳一个油头儿什么花儿香……脸上擦的是桃花儿粉,口点的胭~脂~杏花儿红……吱吱啦啦突然响起的戏曲声穿透了并不隔音的老旧墙壁,安卡诺捂了捂耳朵喊道:“红你大爷呢!
老不死的老杨头!
信不信我给你收音机砸成你老娘的骨灰渣子……”老杨头更是不甘落下风:“去你奶奶个孙子!
兔崽子狗屁不懂!
老子要揪着你的兔子尾巴扔进锅里炸的你妈都不认识……”“那敢情好!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我妈长啥样儿!
老东西!
你最好让她来见识见识他儿子是个什么东西……”跟他哥截然不同,安卡诺往旁边一站就是个弱柳扶风的“黛玉”样儿。
甩着一头扎眼的银白头发,像个二溜子。
长相倒是符合大众审美,只不过容他一开口,好像所有人都欠他的。
这暴脾气的兔子也就对他亲哥态度好些了。
“开饭了!”
甩着毛巾,安竞探头探脑往厨房看去,安卡诺立马瘪了脸:“哥,不是买了新毛巾了吗?
能不能把它撇了。”
“还好着呢,扔它干嘛。”
仗着自己身高体壮,拿毛巾一把圈住了自家弟弟的脖子,往怀里一勒,安卡诺瞬间求饶:“错了错了还不成吗!”
“嘶——成啊。”
安竞嘿嘿一笑,松了手,往肩膀头子上一搭,倒是不客气,坐在餐桌前腿一翘,等的安稳。
“都掉茬子了——”安卡诺不依不饶,端出饭来还一个劲儿嘟囔。
“说我是老妈子的话,某兔就得老成骨灰了吧!”
装凶一般呲了呲牙,安卡诺不再多话了。
两双兔眼睛溜溜圆,泛着红光。
安卡诺靠在椅背上,随即呼了口气:“拿多了,给老杨头送点儿去。”
“行,你看着弄吧。”
安竞收拾碗筷拿到水槽,扭过头来,看着弟弟手里多出来的一把92FS,“还是从朱扒皮那儿顺的?”
“今天没去那边,隔壁新开了家超市,还挺近的。”
眯上一只眼睛,用新枪指了指案板上的青菜,安卡诺对上哥哥的眼睛。
“我说的不是食物。”
安卡诺回答:“哦~我说的也不是。”
沉默一刹,安竞抽了一口气,想必弟弟盯上了人家超市的安保器具了……点了点头指指一边剩下的干面包:“嗯,干得好,下次拿点儿果酱吧,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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