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红豆寄托着无限的相思,但红豆的相思只埋在心里。
一夜冬雪,给大地铺上了洁白的披风,也给那梧桐树披上了洁白的素装,漫天飞舞的雪花使得这世界好似变得凄惨而残酷。
被鲜红的血液渲染的城墙上,一群粗鲁的匈奴人捆绑着两名身份不凡的女子,右边身着白羽华衣的女子是沈宜的新欢,也是余忆这辈子最大的仇人常如娇。
而左边,余忆身着锦衣凤袍,面上带着几分憔悴和几分楚楚可怜,眼神里透露着央求。
城墙下,烽火相交,千军万马,沈宜骑在血汗宝马上,手上拿着一把龙纹剑。
匈奴人浑雄地大喊:“沈宜,一边是你心心念念的情人,一边是你朝夕相伴的皇后,你只能选一个!”
沈宜把手中的宝剑甩到地上,又吩咐一名士兵把一把弓箭给他,接过后轻而易举的拉开弓箭,然后瞄准匈奴人首领,气势凌人道:“我说过,没有人能威胁我。”
匈奴人下意识的把 短剑抽出剑鞘,然后举在余忆洁白细嫩的颈脖上,划出一道血痕,血液顺着细滑的颈脖流下来。
余忆微微颤抖,看着沈宜一言不语、毫不在意的样子,匈奴人就把短剑放了下来,余忆倒吸了一口冷气。
匈奴人又把短剑举在常如娇的颈脖上,沈宜立马收紧瞳孔,有点忐忑不安。
匈奴人抓住了他的小动作,大笑的几,道:“选吧!”
常如娇害怕的颤抖道:“宜哥哥,救…救我。”
刚说完,沈宜改变的瞄准对象——余忆,然后锋利的箭头对准着她。
沈宜松手,箭头快速的朝着余忆射去, 余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射来的剑刺穿了心脏。
她口吐鲜血,凭着最后的几分力气,出口:“沈宜!
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然后‘扑通’一声往后倒去,血液流满在她周围,最后的一丝气息也随之消失。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也融化了。
她恨常如娇,但更恨沈宜,她和常如娇在后宫斗了大半辈子,可有哪个皇朝。
妃嫔与宠妃斗会落得好下场?
更何况她身临后位,手执凤印,可依旧斗不过那盛宠不衰的常如娇。
她深爱沈宜十余载,也做了十余载夫妻,为他育儿养子, 还未满月的皇子就夭折了,这一切可都是他和常如娇的功劳啊!
可如今呢,她的儿子死了,而她也死在了他的手中。
原来如此。
帝王的爱情本就不能当真,若有来世,她定要改变命运,她定要报这血海深仇!!!
西方合院,青石板,黑白柱,柱子上雕刻着各种繁杂的花纹,屋内纱帘挂在西周框上,中间还系着一个风铃。
“小姐,小姐?
该起床了”蓝衣丫鬟海棠小心翼翼的唤着,声音轻得跟猫儿似的,手捏着团扇轻轻的给床上的女子扇风。
“这天太热了,何况小姐的风寒才刚好,大夫人还要小姐去请安, 这不是在刁难小姐吗?”
粉衣丫鬟叶若拧干湿水的手帕,把它展平给床上的主子擦手背。
“可不是嘛。”
青衣丫鬟惊雨在一边茶桌上倒茶。
余忆目光里透进一丝光线,她微微张开眼,沙哑的唤:“海…… 海棠。”
“奴婢在!”
海棠放下手中的事情,欣喜的握住余忆的手,然后轻手轻脚的把余忆扶起靠坐在床头边。
这里是?
紫仪苑?
等等,她不是被射死在城墙上了吗,可现在却出现在了余府,余府?
不对,她这是重生了,果然,老天不负人,老天不负她啊!
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
“这,今年是何年,我年方何几?”
余忆激情的问道。
三名丫鬟都一同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满脸疑惑,海棠歪了歪脑袋,回答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睡糊涂了?
今年是嘉盛二十八年,小姐年方十西,不过下月便是小姐的及芨礼了 ,小姐应该很期待吧。”
嘉盛二十八年 ,十西岁,不就是他遇到沈宜的那天吗,及芨礼过后便是嘉盛一年一次的百花宴,她在宴会上对沈宜一见钟情,然后就央求父亲让她嫁入东宫。
她父亲百般无奈,只好进宫请求皇上赐婚。
也就是因为这样,在他们成婚之日沈宜正眼都没瞧过她,留她独守空房。
从成婚日至三个月后才碰的她,口口声声说爱她,只不过是为了权政。
登基后,封她为后,又迎娶一个又一个女人入宫,盛宠常如娇。
她好不易容为他怀上子嗣,却被他心狠的赐了红花,害她终身不孕。
“无碍,梳妆吧。”
余忆淡淡地道。
一袭月白色水织连烟裙,莲青色的腰封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衬的愈发纤细,梳了个随云髻,发尾斜插一支玉簪。
白皙的皮肤,细嫩的双手,精致但有些苍白的脸蛋,穿着这一袭衣裳,让人觉得是个妩媚娇柔的小美人。
余忆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身后跟着惊雨和海棠,道路两旁种植着月季花,但有几朵己经凋零。
余忆走过去抚了泛黑的花瓣,“可惜了。”
,随后把那朵花摘下,叫惊雨拿去丢了。
义德堂中。
当家主母黄铃头顶着百花髻,插着牡丹金簪坐在最上方。
余府二小姐余念一袭鹅黄淡烟锦裙,坐在黄铃旁边的椅子上。
再下方,则是余府妾室胡氏与高氏。
余老爷有一个正妻和两个妾室,正妻黄铃生下两个孩儿,一个是嫡长子余景天,另一个则是余念。
受宠的胡氏也有两个,一个是庶次子余厉,一个是六小姐余瑶。
而不太受宠的高氏只有西小姐余欢。
话说这高氏原本是余老爷的通房丫鬟,趁机在余老爷喝醉时爬上床,才有了余欢。
余忆小步走上前,给黄铃行礼,微笑道:“给母亲请安。”
满脸欢笑的黄铃立马冷漠,轻瞥一眼,嘲讽的开口:“舍得来了?
若不是我命人去找你,你还真打算不来了?”
“母亲怕不是误会,女儿近日染了风寒才不来请安,更何况现在是夏至,是谁害我掉入湖中,谁心知肚明。”
余忆慢慢解释道。
余忆说这话的时候首勾勾地盯着余瑶,余瑶一急,冲着余忆说道:“你……你干嘛看着我,又不是我害你掉的湖!”
“行了!
瑶儿,别跟她废话。”
黄铃呵斥道,又朝余忆说:“坐吧!”
其实黄铃很讨厌她,但她也讨厌黄铃,若不是黄铃,她生母也不会病死。
余忆衣袖下白皙的手紧握,手掌心被指甲盖插住,泛了微红,她才松手。
余忆坐到黄铃下方,随后叫海棠给她倒杯茶,海棠应之。
余忆小呡一口茶,望了望周围。
胡氏与高氏挨在一块儿,胡氏身后站着余瑶,高氏身后应该站着余欢,但今日余欢却不在。
余忆眼神一暗,勾起了唇角。
看来这余府又有好戏看了,这次她只是旁观者,或许也可以帮他们火上浇油。
余念突然说:“对了,六妹妹呢?
平日请安六妹妹最积极,今日怎不见人影?”
余瑶似乎也注意到余欢不在,胡氏阴阳怪气道:“是啊,六姑娘怎的了?
不来请安太不给大夫人面子了,这是不敬 ,依妾看,应该给予余欢惩罚!”
“好了,我都没发话,还轮到你做主?”
黄铃有些怒道。
黄铃早就察觉,只是不说出来罢了,说起来,这场戏的幕后主谋还是这位有权威的当家主母呢!
余忆懒得看他们争议,以身体不适向黄铃行礼便离开了。
“真是娇气!”
余念不满的道。
“好了念儿,日后自有她好果子吃!”
黄铃恶狠狠地盯着余忆离开的背影,眼神里充满杀心。
回到紫仪院。
余忆就立马写了一封信,然后递给海棠。
“找一个人把这封信传给季表哥,叫他务必送到表哥手中。”
海棠应了声“是”,就接过信出府了。
余忆也打了声哈欠,估计今日请安太折腾人了,就趴在桌子上入了梦乡。
阵阵暖风吹来,空气清晰甘美,一阵阵婉转的鸟鸣从树阴深处传来婉转悦耳动人心弦,流连忘返。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