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凶宅租客大理的雨带着尸蜡味。
我蹲在民宿三楼露台，看着雨帘里扭曲的古城轮廓。
手指无意识摩挲左腕疤痕——那是三年前提案会上，陆沉用雪茄烫出的印记，他说这叫"美人烙"。
"林小姐。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我险些摔了相机。
穿靛蓝扎染衫的男人立在雨幕里，黑伞边缘垂下的雨水泛着油墨光泽。
他脚边两盆紫色三角梅正在腐烂，花蕊里钻出蛆虫般的白色菌丝。
"你的花，"他抬起伞沿，露出青白下巴，"快死了。
"我认识这张脸。
入住登记表上的证件照里，他左眼下方有颗泪痣。
但此刻眼前人面颊光洁如尸，更诡异的是他肩头栖着只乌鸦，鸟喙叼着半截人类小指。
"周野。
"他伸出布满尸斑的手，"三楼画室。
"握手的瞬间，乌鸦突然厉叫。
菌丝从花盆窜出，顺着雨水爬上我的小腿。
周野的瞳孔在雨中裂成复眼，我看见无数个自己在那些棱状晶体里腐烂。
温言的尖叫从楼下传来。
我的合伙人举着账本冲上露台，薄荷绿裙摆滴落粉红液体："上个月电费——"她僵在原地。
周野肩头的乌鸦歪头盯着她，吐出半片带血指甲。
温言颈侧的翡翠吊坠突然爆裂，绿色碎屑在空中拼成南诏咒文。
暴雨在此时转为血雨。
我拽着温言冲进室内，身后传来陶盆碎裂声。
周野在雨里轻笑："午夜别去阁楼，那里的镜子爱吃口红。
"入夜后，民宿响起敲击声。
不是来自门窗，而是承重墙内部。
我握着强光手电检查电路箱，发现电表倒转，玻璃罩内积着层胎儿胎脂。
302房传来异响。
备用钥匙插进锁孔时，门缝渗出腐臭羊水。
推开门的瞬间，手电光照见满墙人皮——不，是周野的画作。
所有画布都在渗血，洱海月夜变成子宫内景，苍山十八溪化作缠绕的脐带。
最中央的巨幅油画上，穿薄荷绿长裙的温言漂浮在血海中，腹部被剖开，爬出的婴儿长着我的脸。
画框边缘钉满真人的指甲，其中一片染着车厘子色甲油。
手机突然震动。
匿名彩信里，温言闭目躺在手术台，戴着蓝珀袖扣的手正将注射器刺入她太阳穴。
照片背景的青铜香炉，与民宿大堂那尊一模一样。
阁楼传来镜子碎裂声。
我握着消防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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