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放大镜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
座钟黄铜底座上的水渍正在逆着重力往上爬。
窗外的雨声骤然消失,钨丝灯发出老式电影放映机般的嗡鸣。
那些蜿蜒上升的水珠在半空凝成一面镜子,我看见镜中倒映着完全不同的房间——水晶吊灯晃着暖黄的光晕,留声机在角落旋转,空气里飘着栀子花香。
"民国二十四年..."我念出镜中墙上的月份牌,喉咙突然发紧。
镜面泛起涟漪,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少女从雾气里走来,腕间翡翠镯子撞在座钟边缘,发出和我三小时前听到一模一样的清响。
现实中的座钟突然疯狂颤动,黑色电线像蟒蛇绞紧钨丝灯。
在灯光频闪的间隙,我看见少女背后的窗帘蹿起火苗。
她拼命拍打突然反锁的雕花木门,翡翠镯子在表盘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吱呀声。
"救..."少女的呼喊被爆裂的玻璃声掐断。
无数道裂痕在镜面炸开,焦黑的木屑混着滚烫的铜零件朝我脸上飞溅。
我本能地后仰,后脑勺撞在布满霉斑的墙纸上,鼻腔里突然灌满真实的焦糊味。
钨丝灯恢复正常时,我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座钟安静地立在原地,但鎏金花纹间多出几道崭新的灼痕。
当我用镊子夹起卡在雕花缝隙里的翡翠碎屑时,发现内圈刻着"周氏长女"的篆文。
委托人留下的合同签名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周慕云。
这个自称华侨的年轻男人,三天前捧着裹在绒布里的座钟找我修复时,右手始终藏在西装口袋里。
我抓起紫外线灯照向桌面的水渍,先前以为是霉斑的痕迹在紫光下显现出指纹。
那些凌乱的指印从座钟延伸至桌沿,最后消失在东侧墙角的配电箱位置——而现在的配电箱,本该是镜中雕花木门的位置。
座钟的滴答声突然加快,像是有人按下了快进键。
钨丝灯又开始闪烁,这次我注意到每次熄灭的时长正好是心跳的间隙。
当第六次陷入黑暗时,后颈突然贴上冰冷的手指。
"你看见她了?
"周慕云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我转身时只来得及看见他口袋里的反光。
麻醉剂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我听见他腕表发出的报时声——三点零七分,和镜中月份牌下的挂钟分秒不差。
麻醉剂的甜腻气息在喉头化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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