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京都南街的太学博士府邸被官兵团团围住,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议论不停。
“听说这太学博士陆怀远被皇上贬谪到岷州为县令了,那个地方偏僻的很,流寇为患,哎,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可不是嘛,陆博士为人谦和儒雅,要不是得罪了元…”“你胆子真大,还敢当街讨论元太师,不要命了。”
“快看,他们出来了!”只见前太学博士陆怀远及一家老小背着包袱被官兵押解着从陆府走出来。
随着府邸大门被官兵重重关上,贴上白底黑字的封条,陆怀远一家人神情落寞不舍的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个近百年的陆家老宅。
陆怀远强忍了眼底的悲伤,扶着老母亲上了马车,又将妻儿安置在另一辆马车里,正当他准备登上马车时,被一声呼唤叫住了。
“陆大人,请留步。”
陆怀远闻声转过头去,但见一个身着墨绿锦袍,须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
陆怀远认得他,是翰林院侍读裴崇正家的管家裴荣。
“陆大人,小人受裴大人之命将这封书信交于您。”
男子从袖口掏出信件递给了陆怀远。
“裴大人让小人转告陆大人一声,此去路途遥远,望陆大人保重。”
男子拱手恭敬地说道。
陆怀远看着信封上写着的退婚书,心下了然,只道:“替我谢谢裴大人,这退婚书我收下了,陆裴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说完,他便一头钻进了马车。
“车夫,启程。”
两辆马车先后朝着离京的城门驶去。
“怀远,怎么回事?”
车厢里,老夫人询问着儿子。
“母亲,谨修被裴家退亲了。”
陆怀远垂下眼眸,沉声道。
“哎,这也是情理中的,如今你得罪了元颉,远调京中,又降了官阶,不知何时才能重返京城,裴家女儿也到了及笄年纪,不该耽误人家姑娘。
况且现在朝中官员为求自保,纷纷与你断了来往。
裴大人也不想受牵连,这才主动退了婚。
这桩婚事还未对修儿提过,以后也不要再提了,就当没发生过。”
“母亲说的是,儿子听您的。”
马车出了京都,走走停停地行驶了半个多月。
“大人,我们己到了蜀州地界,等明日过了岷州的衡芜山,就到竹溪县了”。
车夫说道。
“好。”
陆怀远回应着。
经过这些天的连日奔波,大家都疲惫不堪,人也消瘦了不少。
此时正值初夏,崆芜山上密林修竹,玉翠葱茏。
偶有山风拂过,吹的竹林树叶“沙沙”作响。
只见一个身穿月白长袍儒生模样的清俊少年背着个青色包袱,脚步匆忙的沿着层层青石阶攀沿而上。
少年名叫宋玉庭,年方十七岁,正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年龄。
今日寅时他便从家中启程赶路,一刻不停地纵马赶了一百多里地,只为迎接阿妹红莲下山。
他己八年未见红莲,不知红莲如今长成何模样,可还认得他。
崆芜山玄妙观“莲儿,今日便是你下山的日子,师父有一样东西送给你,希望它可以护你平安。”
清玄师太一身素衣,手持拂尘,清雅出尘。
红莲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
“此乃寒霜剑,剑身由千年玄铁淬炼而成,可斩妖杀魔,削铁如泥,为师望你除魔卫道,守护世间安宁。”
“多谢师父,徒儿定不辱师命,此生将以除魔卫道为使命。”
红莲抬头,坚毅的眼眸望着师父,接过了通体冰寒的寒霜剑。
“红莲,你下山去吧。”
清玄师太一扫拂尘,便转身离开。
“师父…”红莲万般不舍,又西下望了望玄妙观,回忆着这八年来与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
师父教她习字学武、符咒法术,为人处世的道理,她也从一个懵懂无知,身体瘦弱的小女孩长成身体康健,武功与法术高强的大姑娘了。
红莲又对着师门跪了三拜,便背着包袱持剑下山了。
一身红色纱衣的少女,乌黑的长发绾成蝴蝶髻,鬓间只插了一支镶嵌珍珠的金钗,双耳坠着一对珠玉耳环,鬓边两束发丝用红丝带系着垂在耳边。
她容貌清丽秀美,眉间却透着一股英气,一双眼眸又大又亮,清澈纯净,琼鼻小巧挺首,樱桃小嘴不点而红,正所谓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她腰身纤细,身材匀称,因常年习武,肌肉线条优美,有着一种康健的美。
远远看去,身形俏丽无比。
朝山下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她便遇见了宋玉庭。
己八年未见,她和宋玉庭都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玉庭哥!”
“莲儿!”
二人开心地呼喊着彼此的名字,久别重逢的喜悦不言而喻。
宋玉庭自打见到红莲起,眼角眉梢与唇边笑意就止不住。
他双手扶着她的肩,将她细细打量后便轻轻抱住,正如以前一样亲昵。
八年不见,红莲身量长高了不少,如今快到自己肩旁。
就连五官也长开了,有了美人初绽的俊俏模样。
忽然,宋玉庭脸庞悄悄爬上一抹红晕,不动声色的轻轻放开了红莲,以轻咳掩饰自己的异样。
他倒是忘了,红莲己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不仅模样变化了,身体也长成大人了,不可以再像小时候那样举止太过亲密,毕竟有失体统。
“玉庭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红莲担心地问道,玉庭哥从小就体弱多病,这会儿从家中大老远赶过来接她,又爬了那么久的山,身体是否撑得住。
宋玉庭轻笑,宠溺地摸了摸红莲的脑袋,柔声道:“你太小瞧你哥了,你上山学武的这八年,我除了日夜勤学苦读,也强身健体,现在都可以徒手打死一只老虎了。”
“玉庭哥,你就吹牛吧。”
红莲瘪嘴表示不信他能打老虎。
二人下了山,来到了一处客栈,宋玉庭上山前将马匹安置于此照看。
这匹黑马今日在山路上奔波劳累了近西个时辰,这会儿正疲累地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嚼着马厩里的干草。
宋玉庭看到马儿的样子,心疼地顺了顺它的毛发。
“莲儿,看来珍珠今天累的走不动了,要不我们就在这客栈休息一晚,明日早上再赶路回家。”
红莲自然是心疼珍珠的,也更心疼宋玉庭。
从竹溪县到崆芜山上的玄妙观至少要五个多时辰,还好自己提早下山,省的玉庭哥爬山更辛苦。
“好的,玉庭哥,都听你的,你今日一定也累坏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两人在客栈定了两间客房,又租了一匹马。
第二日卯时,晨光熹微,红莲和宋玉庭便启程赶路,两人各乘一骑。
只见红莲一脚踏上马鞍,翻身上马,衣袂翻飞间动作干净利落,宋玉庭有一瞬间看呆了。
二人一前一后,策马飞奔于狭长的山道上。
行了约两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刀剑相撞的嘈杂声,还夹杂着哭声和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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